讀書人:讀書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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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是寫作人,一半是讀書人,生活與讀書是如何連結起來的?
度過只是寫作的人生,只是讀書的人生,
世界的小說家大江健三郎,有著全部愛書人共同的「癮頭」。
好奇圖書館另一頭的那個人正在讀哪本書,趁隙跑去記下打開來頁面上的那句詩;
害怕忘記今天讀了什麼,筆記一本寫完一本,至今仍不間斷;
他讀過的書,紅筆藍筆、紙頁上畫滿重點,讀起字典更不輸看小說的瘋迷;
背誦所有喜歡的句子,希望跟自己喜歡上的書的作者成為朋友。
大江健三郎讀書、寫作一輩子的箇中滋味,盡在這本──讀書講義。

因著發現這些書,與這些書邂逅相遇,我覺得寫出自己所發現的這些書的那些人,都是自己真正的老師。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運。──大江健三郎

中文版序 為《讀書人》中文版面世而喜悅

第一部 生活.讀書
一 別了,我的書!
二 被驅離出故鄉
三 解讀文體,創造文體
四 始自於接受布萊克
五 書中的「令人眷念之年」
六 但丁與「令人眷念之年」
七 沒辦法!我必須埋葬自己的想像力和回憶!

第二部 《論晚期風格》之思想 ─ 全面閱讀薩依德

我作為「讀書人」而生活 — 寫在或是最後一次讀書講義之後

譯後記 感謝大江先生爲我們帶來的「最大樂趣」

大江健三郎

  1935年1月31日生於日本四國愛媛縣喜多郡大瀨村。3歲時喪父,在大瀨讀完小學、初中,1950年考進愛媛縣立內子高中,後轉松山東高中就讀,因而結識摯友伊丹十三。就學期間嗜讀大量西洋名著與日本古典文學作品。1954年為向法國文學研究者渡邊一夫學習,進入東京大學法國文學系就讀並開始寫作,陸續在校園刊物跟報章發表〈火山〉、〈奇妙的工作〉等作品;1957年的小說〈死者的傲氣〉,進入芥川賞候選名單,並為川端康成讚賞。隔年即以存在主義為形式、呈現社會與個人關係的作品《飼養》獲芥川賞,同時間自東京大學畢業,論文題目為〈沙特小說裡的意象〉。1970年,將文化人類學的理念引進小說創作的《個人的體驗》獲第11屆新潮文學獎,也將其推向國際作家的位置。

  1960年,大江健三郎與伊丹十三之妹由里佳結婚。1963年,患有先天性腦疾的長子光出生,同年出版考察廣島核爆事件的《廣島札記》一書,對「生」與「死」有了全然不同的看法;從四國的森林為基地,大江關心的是人類群體的共同課題,認為「倘若連成年人都不相信未來是美好的,卻硬要孩子們相信明天會更好,乃不負責任的態度」;以民主主義為態度,文學創作與參與、研究社會活動為其一生最重要的志業。1967年,以農民武裝抗暴事件為體的小說《萬延元年的足球隊》獲第3屆谷崎潤一郎獎。1994年,因作品中「存在著超越語言與文化的契機、嶄新的見解,開闢了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文學的新道路」獲諾貝爾文學獎;大江健三郎於領獎時發表「我身於曖昧的日本」得獎辭,他也是繼1968年的川端康成後、第二位獲獎的日本作家。

  2004年,參與加藤周一發起的「九條會」,致力於保護戰後的成立的日本憲法,尤其針對主張「永久放棄武力與戰爭」的憲法第九條共同發出聲明,引發後續自主性的市民運動。2008年3月,因1970年寫就的作品《沖繩札記》揭發渡嘉敷島七百餘民眾在當時日方駐軍命令下被迫集體自殺一事,引起右翼團體發動「大江健三郎.岩波書店沖繩戰審判案」,受理的大阪地方法院駁回原告控訴。同年10月,大阪高等法院駁回原告上訴,一、二審大江健三郎與出版《沖繩札記》的岩波書店均宣告無罪。

  2009年10月,大江健三郎首度訪台,出席「國際視野中的大江健三郎」研討會。同年出版最新作品《水死》,中文版即將在台出版。
★ 後記:我作為「讀書人」而生活——寫在或是最後一次讀書講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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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在這個連續講座中所說的那樣,我是一個讀書之人。這次雖說是講座,卻並不是面對在固定期間內前來聽講的學生諸君,只需專注於準備這項工作,幸福地上好每一天的課,從而實現長年以來的夢想。是的,我並沒有那樣。我的終身職業是小說家,除了摸索寫作方法外,不曾從事過專業研究,這一輩子也沒能得到大學裡的專職工作。現在,我終於得出「這樣挺好」的結論,意識到這個講座同樣不夠完整,就像我所曾做過的幾乎所有事情一樣!不過,我姑且先繼續講述我作為「讀書人」的經歷。

  我是森林深處的孩子,有時,我會從小山包的山頂眺望圍擁著我們村落的、無邊無際的森林,頭腦裡在想,這個世界有著比這整座森林的樹木還要多的書!我沒有忘卻因那種體驗而帶來的暈眩般喜悅、恐懼和寂寥。在那之後,我經歷了漫長的歲月,作為「讀書之人」,一直在逐一體驗著那種喜悅、恐懼和寂寥。也就是說,我認為半個世紀前的「預言」(儘管那只是微小的規模)得以實現了【繼續閱讀】


★ 選文:四、始自於接受布萊克(節錄)

  這件事情過後不久,我得知兒子不會作夢。在養護學校裡,當老師說起作夢的話題,並問「大家都作過一些什麼樣的夢呀?」之時,據說我兒子生氣了。老師告訴我,「府上的公子好像不會作夢呀。」我為此而感到放心不下,便向兒子解釋所謂作夢是怎麼一回事,並一次又一次地提出「你真的不會作夢嗎?」之類的問題。光則回以「那很困難」或是「已經忘了」等,拒絕了我的詢問。聽說,妻子也曾對他說過「莫札特有一首題為〈夢中影像〉的曲子,是克歇爾目錄第五百三十號作品(K530)。」等等。

  於是,我就開始考慮不會作夢的光,甚至想像著被夢的光輝包裹著的光。在那過程中,我本人卻做了一個夢,夢見在布萊克創作的畫作中,年輕人裡擁有最俊美形象的羅斯、先前說到的從代表人類的神、唯一的神那裡流出來的——用布萊克的話來說,是emanate來的——那些人中最為俊美的青年羅斯,這是反寫太陽神的名字。在那幅非常非常漂亮的畫面中,這位羅斯張開雙臂走了過來。布萊克本人將那幅畫命名為〈Glad Day〉,意為歡悅的日子。我躺臥在床鋪上,夢見自己將光重疊在那幅畫面裡,在那個夢境中,光實際上正那樣站立在我的面前【繼續閱讀】


★ 選文:五、書中的「令人眷念之年」(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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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年近五十的那幾年間,始終難以擺脫一個想法:自己開始寫小說以來,漸漸地也已經四分之一世紀了。我是在二十二、三歲時似乎偶然地寫起了小說,眼看就要二十五年了,自己當時並沒有過多考慮便決定了人生的前進方向,今後繼續如此從事文學工作果真沒問題嗎?我覺得到了必須對此進行思考的時候。就這樣寫到五十歲(父親便是在這個歲數上死去的)可就無法挽回了,要想在文學以外發現新的專業並獲得成功,五十歲則是極限的歲數,嗯,我就這樣左思右想地鑽了牛角尖,不過,我是那種從積極角度考慮問題的性格。一般都會認為,都五十歲了,已經來不及了(笑)。

  這種反省之一,就是圍繞將近五十歲之前讀過的書從各方面進行回顧。於是,我決心將此前一直認為必須閱讀卻總覺得並未認真對待、唯讀了些邊邊角角的那些書,在這段時期確切地進行閱讀。雖然從小說家這個職業轉行之事難以決定,可我還是像成年人似地稍微發揮想像,想要暫且對自己多少進行一些改良(笑)。然後,我就開始閱讀但丁的《神曲》,卻不是用義大利語,而是借助翻譯文本,即便在這種場合,我也是那種不徹底的性格。就這樣,從四十八歲至四十九歲、五十歲這三年間,專心致志地讀了《神曲》。再往後,從五十一歲起,開始寫一部長篇小說,後來被作為《致令人眷念之年的書信》這本書出版了。其結果,也是因為剛才說到的原因,我對文體也做了種種調整。須要強調的尤其是這部作品的內容,我反省了自己這五十年是如何生活過來的【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