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100年散文選 九歌100年小說選
九歌《100年散文選》
鍾怡雯 主編 ∕
定價3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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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老師自由:教人不讀書
九歌《100年小說選》
侯文詠 主編 ∕
定價3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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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老師自由:教人不讀書

100年散文選風貌獨特,主題越界,手法創新。以旅行為題材的既有朝「外」敘述地景的典型遊記,也有於行旅中向「內」思索的心靈獨白。而飲食書寫則兼備懷舊與知識,更將人情事理融於美文之間。另外還包括環保、人物、親情……等內容,顯現豐富多元的散文面向。

書中收錄簡媜、龍應台、林文月、阿盛、余光中、蔣勳、雷驤、王文華、劉克襄、亮軒、蘇偉貞、廖玉蕙等名家的作品,俱一時之選。還有演員林青霞的清新小品,同時蒐羅文壇新生代言叔夏、張耀仁、吳宗霖、吳億偉、吳妮民、林育靖、吳柳蓓、林怡翠、黃信恩、吳鑑軒、吳睿哲、楊富閔等人的創作。老少齊聚,年齡分佈超越一甲子,作家類型涵蓋小說、散文創作者與學者,交織出欣欣向榮的百年散文盛景。

100年小說選作家橫越兩岸、跨越世代,囊括地域、親情、都會、武俠等,風格特殊、題材豐富。

作品緊扣生活細節創作的小說,是可以回味的、謬趣橫生的,且深刻反映永恆的時代性。新生代作家令人驚艷。仍就讀師大附中的鍾旻瑞寫〈醒來〉,流洩唯美青春的淡淡哀愁、黃正宇的黑色喜劇〈土匪〉,藉描寫一樁搶案反映出社會現況、還有李桐豪的〈非殺人小說〉、以及包冠涵的〈耳與耳〉,皆有出人意表的成績。
描寫親情、地域、鄉土的傑作,則有謝文賢用鏡子串接三代故事的精采小說〈鏡子〉;還有駱以軍的〈小三〉、袁瓊瓊的〈太陽〉、鍾文音的〈台北發的末班車〉、張英玟的〈有塵室〉,皆令人低回不已;重現文壇的蔣曉雲寫〈百年好合〉,更令人眼睛為之一亮。選自大陸作家任曉雯的〈槍聲如雨〉,以及彭寬的〈禁武令〉,則是手法創新,情節引人入勝。

★ 年度散文獎

100年「年度散文獎」得主是周芬伶,入選作品為〈美女與怪物〉。主編鍾怡雯認為:「她擅長寫人生的黑暗,或者心靈的陰暗,然而也會幽世間一默,或者嘲諷自己。今年入選的〈美女與怪物〉是她在《雜種》一書裡形塑的怪咖美學,美和怪是一體之兩面,美也是生命中最大的創傷。」

 

周芬伶 美女與怪物

美女與怪物常是一體之兩面,美女常配野獸也是真的。

因為長得美而被當寶貝一般看待,這已脫離正常;也因長得美受到種種特別待遇,這更是不正常,到婚嫁年齡,一家有女萬家求,最後不是挑最好的就是挑到最壞的。因為美麗也是一種資產,會引起貪念,遇到懂得疼惜的,可以一直美下去,遇到不懂得疼惜的,沒幾年就憔悴不忍看。有個學妹長得美心性又好,丈夫也是才貌雙全,去了幾年異國,美人變白髮魔女,國外生活想必十分艱辛。另一個嫁給豪門的美女同學,剛開始很痛苦,大家庭規矩多,婆婆愛擺架子,後來她靠自己走出自己的路,說服丈夫搬出來,越老越順心,越老越美。

美一旦變成工具被支配,就不美了,我很少看到從小美到老的,倒是看到很多美女因為變醜而精神失常的。

幾個姑婆長得美又嫁得好,把我們家道帶到鼎盛。爸媽生了幾個好看的女兒,當然也想如法炮製,只是女兒都很叛逆,才第一個依煤妁之言挑中的好門戶,不久就解除婚約,爸媽受到莫大打擊完全放棄女兒的婚事,我們自己挑的都是一般般,家庭環境多不好。

只有三妹好些,美國妹夫出身法律世家,她本想可以過著戴珍珠項鍊穿皮草的生活,沒想到他是信仰清貧思想的左派,家裡連銀器都不准買,只注重精神生活,什麼都學一點,妹妹因此跟著奮發上進,念了兩個學位,彈一手不錯的鋼琴,還有自己的畫室,這比珍珠項鍊和皮草強多了。而我根本沒挑,怪人都會來報到,像我這種沒自信的塌鼻子,只跟怪物有緣。

姑婆中只有五姑婆沒嫁,聽說愛上的是外省人,硬被家裡切斷,總總不快樂讓她對家人充滿怨恨。

她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衣服是自己設計自己縫製,穿得像《魂斷藍橋》中的費雯麗還戴手套,到處逛街買東西,找朋友遊玩,送她們昂貴的禮物。

 

散文★ 名家之作

廖玉蕙 我的媽媽嫁兒子

那年,鄉下的堂哥病逝,母親扶病前往弔唁。

浩大的排場過後,大夥兒聚坐吃散宴。我陪坐一旁,幫母親添飯布菜。同桌俱是母親的晚輩,對她執禮甚恭。母親座位的另一邊,是一位看來年紀不下於她的長者,同著低沉的聲音和母親切切說著些什麼,散宴吃到尾聲時,他忽然激動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來遞給母親,母親推拒著,不肯拿。那人情辭懇切,幾近哀求地說:「請汝一定要收起來,我這陣比較做得到,阮的幾個囡仔攏在賺錢了!汝如果不肯拿,我心肝會極艱苦咧!」
母親也非常堅持,不停地重複著:

「汝免這樣客氣!汝生活快活,我就極歡喜了!」

看我露出狐疑的表情,母親為我介紹:

「看是恁駝仔伯的細漢後生,汝要叫阿坡仔兄。」

母親回頭跟男人說:「這是我的細漢查某囡,極大漢時,才會走路的那個。」

那男人一聽說,慌忙搖手說:

「毋免!毋免!叫我阿坡就好!恁媽媽自少年就極照顧我,是我一生的恩人。這只是一點點的意思,汝就勸伊收起來,這樣,塞來塞去,歹看啦!」

紅包最終是收了?還是沒收?至今記憶已然模糊。只記得阿坡仔兄用親的語氣跟我說:

「以前,汝不會走路,常常坐在車衫的車仔上,看恁阿母做衫,極乖咧!我每次轉去舊厝,你的嘴極甜,常常阿坡仔兄、阿坡仔兄一直叫。」
時光忽然被拉回到古早的歲月,因為不知如何應答,我感覺有些不自在,只能咧著嘴傻笑。

駝仔伯,我是還留有印象的,他的大兒子阿城我也還記深刻,甚至後來阿城娶的媳婦阿蔭仔嫂及他們的三個小女孩都還記得。至於什麼時後冒出這位阿坡,我是完全茫味無知的。小學那年,我們從鄉下老家搬到較熱鬧的小鎮後,駝仔伯還常來探望母親;幾年後,就聽說他積勞成疾過世。

駝仔伯往生時,我約莫正上初中,已經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孩童,偶爾會從父母的交談中爬梳一些人際。印象裡,駝仔伯過世前就將之前攢下來的少許存款,拜託媽媽保管。因為阿城和太太阿蔭都是不善營生的人,駝仔伯唯恐他們三兩下就花光積蓄,所以,請託母親代為保管,加以節制。

阿城每回拿錢,都需要出示正當需求才能過關。當時,我就覺得媽媽好有權威,可以主宰別人取用明明是屬於他自己的錢財。何況,阿城還比媽媽多了兩歲,卻得怯生生地來跟母親申請經費;在我的理解裡,母親應該是一位極受信任的人,否則,誰放心把錢交給別人保管。


散文★ 文壇新星

言叔夏 白馬走過天亮

民國一百年許多人都結婚了,包括怎樣也想不到的劉若英。我曾經不只一次聽過身旁的同志友人們說唯一可能結婚的女性對象就是劉若英,「大概是因為她看起來非常淡薄的樣子吧。」我對劉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國中時代的〈為愛痴狂〉,土黃色墊肩大夾克的她在MV裡徹徹底底地燒了一把吉他。我還記得那是第四台剛開始普遍的時代,有一個頻道從半夜三四點開始就會陰魂不散地輪播著每天幾乎一模一樣的MV清單,沒有主持人也沒有任何旁白。這份清單大概以一個月左右作為週期會定期更新,大約是加入了每月新進榜的歌曲。有段時間,我總是在起床趕第一班公車上學的五點鐘時間,會反覆地聽到這首歌。

回想起來,那真是一段奇異的年少時光。我所住的那個小鎮在離任何學區都遙遠的地方,於是小學一年級起我就學會了在擠滿眾多高年級學生的公車上突圍拉到下車鈴的求生技能。國中以後,母親讓我去上位在市區的教會學校,這個技能的規模於是被擴張到更大。我記得上課的第一天輪到自我介紹,當我說出自己畢業的小學時,台下的一個同學非常認真地說:「你一定是第一名畢業的吧。」她用很誠懇的語氣對我說:「要不然怎麼可能進我們學校。」

我知道她沒有別的惡意,但這段話裡我只聽到兩個部分:她用「你」來稱呼我,用「我們」來稱呼自己。「我們」當然包括未來的「我」,可是卻無法化解當下的我站在台上的那種困窘。我下意識地抓緊了制服裙子的皺褶,不知道該將自己的手腳擺放在哪裡。下了台以後我發現那裙子變得更皺了,而且沾滿了白色的粉筆灰,後來一整天除了被點名和上廁所的時間以外,我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動也不肯動。

對那個學校的人來說,我所來自的地方對他們而言無異是甲仙或都蘭之類的地名。我沒有邀請過任何人來我家,也沒有同學提出過放學後一起去補習班做功課的邀約,整個中學六年,我都過著獨自搭乘公車上下學的生活。從我家到學校的通勤時間大約要花上一小時,公車會從繁燈夜景的城市一路蜿蜒爬上大坪頂,繞過山區而下。我總是無聊地對著窗外刷過的景色發呆。車廂的人漸漸稀少了起來,公車搖搖晃晃地,從城市漸漸駛離,常常一不小心就使人陷入了瞌睡之中。冬天的天色暗得極快,在一本搖著搖著就幾乎要從膝上掉落的英文課本裡醒來時,四周已是荒瘠暗黑的山野。

不知道為什麼,那時的我非常喜歡那樣甦醒的時刻。天花板上老舊的日光燈管白晃晃地,像水族箱般地壟罩著整個車廂。周身稀少的人們看起來都那麼孤獨,一個個散落在藍皮座椅的角落裡;他們有人像是水鳥那樣地垂頭睡著,有人蜷起身體緊挨著鐵皮的車廂耽坐,腳邊堆放著一個好大的旅行袋,他要去什麼地方?要去那裡做些什麼?我想不出這班夜車能抵達一個更黑更暗的地方了。

 

★ 年度小說獎

100年「年度小說獎」得主是吳鈞堯,入選作品為〈神的聲音〉。吳鈞堯以成長的金門作為背景,寫出命運與土地的神祕連繫、人跟神共融的境界,為小說藝術另闢新徑。

 

吳鈞堯 神的聲音

聲音。什麼是聲音?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因為祂現在,已無法辨別塵間有意義的、跟缺乏內涵的一切聲音。何必分辨呢?永恆的聲音經常跟人間無關,那些沒有溫度的,譬如狂風颳、大雨作、急雷打,才是永恆,以及夏日初來第一聲蟬鳴,秋天甫過紡織娘振動它們粉紅色薄翅,冬日新到大地龜裂,以及自然春回,綠芽如海的波浪,從這頭掃過,從彼端奔回。

這才是真正的聲音。
祂,站在人們為祂豎立的高台,頭大耳尖,定風珠含在嘴中,是頭雄獅,卻仿人,挺直腰桿,雙爪平舉過肩。台上一只香爐,燒盡的香柱參差歪立,紅色披肩掛身,卻是褪色、卻是破朽,再不多時,或者再起一陣大風,披肩將被撕扯破爛,就要露出祂赤裸渾白的、著病了一般的土夯本色,以及被披肩遮掩住,一只巨大的葫蘆。巨大的葫蘆是祂初初被塑為神時,人們經過祂,最醒目的焦點。孩童愛在祂身旁,摩挲葫蘆玩,婦女多在午寐跟農作閒暇時,趁人少,焚香禱告,先偷偷以眼膜拜,繼而飛快滑過祂的大葫蘆,渴望生個男丁。祂曾經積極回應居民禱告、曾經滿身大紅披肩。

彼時,大風過,掀起祂身上數十條披肩,渾如天神駕馭晚霞蒞臨人間。

祂不再回應人間需索,因為祂不再聽到這些聲音,祂像一座豎立的墓穴,只是人們不知道墓穴裡頭,是一個已死的神。

祂,聆聽四季,聽蜈蚣爬進祂洞開的嘴,聽見麻雀在祂嘴巴啄,聽螞蟻伸觸角,傳訊息,不一會兒,螞蟻匯集,協力搬動棲息在祂葫蘆、卻死在祂葫蘆上的蟬。

蜈蚣逃出麻雀的嘴?螞蟻搬走最後一片蟬翼?葫蘆長了青苔?祂都聽到了。幸好,祂只聽見這一切。
關閉聽覺之外的感官後,時間對祂已了無意義,祂的記憶還在飛翔。祂初生時,照料祂的乩童,已如一陣煙霧,驀地散入霧中;陳淵呢?金門的最初神祇,祂牧馬的故事彷彿烈陽下、乾柴裡,劈啪一聲;黃偉、蔡復一等,由人而神的名臣、名將,已被各自的信徒圍繞,祂聽見迎神的陣仗一路吹鼓吹,來來回回;祂的塑像睜大眼,祂的內心卻閉緊眼。

春去秋來只是時間的計量,老朽的,只有軀殼。祂沒有老,神不老,不死,卻會哀傷。

小說★ 令人驚艷的新生代作家

鍾旻瑞 醒來

成年的一個多月前我的女友V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有一天傳了簡訊說,「我們分手吧。」我們沒有吵架也沒有冷戰,接到簡訊的當下我立刻回撥電話,每通卻只短暫響起一聲便被犀利快速的切斷,我幾乎可以聽見她按下按鈕的啪嚓聲響。

而V和我分手那天以後,我便患了嗜睡。

起初只是為了逃避悲傷。

隔天早上,我們同時抵達學校大門,她和我對眼零點五秒便面如死灰毫無表情的從我身邊快速通過,我嘗試呼喚她卻越走越快,頭髮像是鐘擺隨著她的腳步晃動。到了班上心裡的不甘和羞辱滿溢,越想鼻頭便越酸,一點也聽不下老師講課,沒上幾節課,便趴下來睡了,一個夢也沒作。醒來時夕陽已西沉,我的左臉被西曬的毒辣陽光曬得紅熱,影子猖狂的斜躺下來比我身高還長,伸手抓背發現身上貼滿了班上同學惡作劇的紙條。教室裡已空無一人,唯有我,掙扎著,從了無邊境的睡眠甦醒。才醒,悲傷失落的感受像突然吃胖那樣,沉重起來,壓得我胃也難受。

原本我以為那天的長眠只是一場意外,但我一覺不醒的情況一點也沒有改善,連假日也是,才悠悠轉醒,早餐和著午餐吃了,便又跑回床上睡去,一天睡眠時間超過十四小時。班導又憤怒又憂心,在第七天氣急敗壞的把我用力搖醒,抓著我的領子去辦公室,在我面前打電話給我媽。媽不知如何是好,跟班導不斷道歉,然後解釋說我平常不會這樣懈怠的,會這樣子也許是……也許是生了什麼病,感冒發燒之類的,只是我自己沒有發現,還逞英雄的來學校上課,也許該帶他去看個醫生,「那孩子,最愛逞強了。」媽媽在電話的結尾這麼說。

然後我便回教室,收拾書包,在大家的注視下離開教室,不巧在走廊時正好打起下課鐘,撞見了離開教室的V,她見到我的瞬間震了一下,隨後將視線移開,望著遠方走開。

我眉頭皺起,她到底想怎麼樣呢?

醫生問了我一些關於嗜睡的問題,你最近有沒有撞到頭?你有沒有長期依賴酒精?咖啡因?現在突然戒除?問到後來我意興闌珊,幾乎是反射性的搖頭。然後他問,「那你最近有沒有經歷什麼感情上的打擊?」我驚嚇得心臟縮了一下,以為醫生參透了我的心,問這個做什麼?我小心翼翼的問。他解釋說,有些嗜睡症的病因是來自憂鬱症,你看起來沒有,只是例行性的問一下,你不要太緊張。

最後他說我的症狀持續不夠久,無法立即給我診斷是否得了嗜睡症,而嗜睡的處方藥,多半是興奮劑,不能莽撞開藥給我。
「再多觀察幾天吧。」

媽媽聽見我和醫生的對話,緊張的問我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事,我搖搖頭說沒有,她有點無奈的說,你真的不必這樣。怎樣?我有點不開心的問。她皺眉回應,「這樣抑鬱。」她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給班導。

 

小說★重現文壇

蔣曉雲 百年好合

活到她這個年紀,世界上還有什麼需要較真的呢?人人羨慕她命好,不知道訣竅就是心淡;「心淡」說起來容易,可是人生要不經過些事先把心練狠,哪兒就淡得了?……

許多客人都找不到酒店的入口,幾隊人馬從大廈這個門口轉進去,從那個門口轉出來,電梯換乘了幾部就是到不了請柬上標明坐落於酒店大堂的自助餐廳。幾張生面孔都反覆遇見看熟了眼,大家卻只當對方是空氣,一次次冷漠地從身邊穿過去。等到終於找對了電梯又發現同撳三十八樓,心裡知道彼此之間就算不沾親可能也帶故,最起碼確定了擠在這部大電梯裡的哪怕不講本地話也不會是沒有來歷的「外地人」以後,眾人這才卸下了本地稱冠全中國的嚴重心防。一位自覺的客人怕讓其他賓客誤解自己這幾個是「阿鄉」,就搶先對同伴自嘲地調笑道:「陸家裡今朝吃老酒派頭大來兮!欸,儂天天軋南京路,否曉得一只電梯藏在個搭啊?」

電梯帶上來一批批客人也帶來嘈雜,就有坐在正對電梯咖啡座上的三個洋人商務客要求換到遠離電梯的僻靜位子。來客中也有幾個態度從容的,好整以暇地打量一下富麗的大堂,以及坐落在城市天際線上大窗戶望出去的繁華夜景;繞場參觀的時候走過剛換到遠座的洋客身旁還歉意地微微一笑,預告自己這幾個人懂文明不會發出噪音,果然就低聲讚嘆那窗外如黑絲絨的天空襯托著七彩寶石般的閃爍霓虹。一個青少年模樣的來客用英語跟身旁像妹妹的女孩子說「看起來就像香港」,父母模樣的中年人聞言,就相互用廣東話表贊成,道:「嗨呀,詹姆士講的安,真跟那間同名酒店沒莫不同嗟。」

幾位客人觀察入微,雖然半空中的景觀窗看出去美景如畫,卻全仰仗這城市本身的麗質。這個全球連鎖的大酒店其實有點「偷吃步」,它只是跟隨著做房東的香港建商就近把本家建築物搬了過來的機會在市中心占了個好位置,連裝潢的風格都因為和香港的酒店類似而有偷懶的嫌疑呢。幸而大堂夠大,天際線的夜景也確實美得奪人心神,分散了所有來客的注意力。其他吵吵嚷嚷的客人讓酒店知客帶領前往電梯後方數十步之遙的自助餐廳時,行經半途走到大三角鋼琴旁已經主動的降低了音量,樓層這半邊琤琤的琴聲便漸漸取代了入口處的一味喧譁。

「哪能還賴個搭白相啊?快點進去叫人!」兩位年長如祖父母模樣的客人走近為城市光影美景流連未去的雙語家庭,催兒孫們先進去和主人打招呼,卻說的是寧波腔滬語。

五湖四海各種口音都先到主桌去「叫人」。操寧波腔的都是金家這邊的客人,年紀大的叫金蘭熹「篤孃孃」,叫陸永棠「篤爹爹」或「篤姑爺」。長得高高壯壯講葡文或英語的幾堆人有白有黃有棕更有膚色含糊的都是陸家這邊的,老少都叫壽星和壽星公洋名,過來親吻面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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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年小說選
主編 郭強生
定價 360 元
 

98年小說選
主編 駱以軍
定價 32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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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 季 季
定價 30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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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 宇文正
定價 38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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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 張曼娟
定價 38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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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 周芬伶
定價 35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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